齐开义的书与画

李一

我在任城读书时是没有书法课的。虽没有书法课，但书法的学习是没有停止的，课余时间经常练字，主要是晚上在教室里临池。经常一起临池的有齐开义、尤涵等同学。他们临池的水平都比我高，我常向他们请教。我当时临池比较杂，学米芾、学颜真卿也学篆隶，写得不少却不得要领。一次，齐开义曾郑重地对我讲，要注意笔法，建议我学一学沈尹默的书法，听他的建议，我就把沈尹默的《执笔五字法》当作范本临了一段时间，还用沈尹默书体写了两首台湾同胞怀乡诗参加“全国大学生首届书法竞赛”，居然还获了奖。我后来走上书法之路与那次获奖有关系，更与齐开义的开导有关系。时光匆匆，任城读书已是三十年前之往事，但当时情景仍历历在目，尤其是齐开义在书法学习上对我的帮助是不会忘的。

大学毕业后都忙工作，但与齐开义相聚时仍然切磋书法，书信往来也谈书法。随着年龄的增长，人越来越世故。书法界认识的人越来越多，但对我的书法当面批评的人越来越少。所幸的是，还能得到齐开义的批评，他总是能击我书作中的要害，让我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一般的奉承话听完也就忘了，齐开义的批评是不忘的，常常让我反醒自身。直到现在，他对我的书法仍“不满意”。能当面指出我书法之不足之处，前辈有薛永年先生，同辈就是齐开义了。应该说这是我的福气。忠言虽逆耳，但能治病。齐开义长我一岁，他的“不满意”实际是对小老弟的更大期待。

对他的书画，我也有一些“不满意”，也提建议，虽然他写得画得比我好。比如前几年我嫌他的画空泛而少精微处，建议他临些古画。他还真的下功夫临了一批古画，年过半百的他静下心来仔细学习古人笔墨，真是难得。当然他不只临古，更着力创作。观其山水画近作《湖上春来如画图》，远看有其势，近看有其质，广大与精微之关系处理得当，耐读耐品。前几年我嫌他画得少，而近来他画画数量之多，精品之丰已是惊人。近作题材上画其家乡的也比较多。他的家在微山湖，那可是充满诗意的好地方。30年前学生时代曾随他到微山湖荡船看景捕鱼，观其近作《遥望微湖山水翠》，仿佛又回到学生时代与他游山看水。评心而论，齐开义的近作我仍有不满意之处，读其画就像观其爬山还未到顶点一样。但他已爬到一定高度，比过去上了很大的台阶。其苍茫之境浑朴之气已令我品之又品，赏之又赏。

齐开义的书法，以往我最欣赏的是其隶书，学生时代他对汉隶就下过很大功夫，很得汉碑之魂。观其近作，发现他在楷书和行草上也有飞跃。尤其是小楷，静中有动，稳重中见活脱。能把隶书的点画和行书的用笔融化其中又不失小楷之特点，很有意思。30年前我曾向齐开义请教书法，今天看了他的书法，觉得仍然要向他学习。